就在舒凫挥舞重剑写作重剑, 读作螺旋桨劈波斩浪的同时, 湖泊对岸, 江雪声另有一番奇遇。
简单来说,这奇遇就是
“风道友,你在这里坐着休息, 我去为你捉只兔子或者松鼠还是说, 你喜欢小狐狸”
“让开, 闪一边去。风仙子这般端庄娴静的佳人,怎会看中你那些小玩意儿趁早拿回家去, 哄哄十来岁的小姑娘还差不多。”
“风道友,这是我在湖边捕获的鸿雁, 与你的气质最为相配。你且瞧瞧,看不看得上眼”
“去去去, 就这么一只灰不溜秋的呆头鹅,也好意思拿出来献宝。风仙子, 快看, 我这只可是五彩雉鸡, 尾巴足有四尺长,羽毛一等一的鲜亮”
“风仙子天姿国色,超逸出尘, 岂是这等俗物能可比拟不如我这头白鹤, 正好配她一身如雪白衣”
对于上述所有殷勤讨好, 江雪声一视同仁, 统一报以优雅而疏离的微笑, 偶尔还会轻声细语地道一句谢,令众男修神魂颠倒,越发积极地鞍前马后,为“她”奔走。
不得不说,这一招还挺好用的。
这些人无不目露精光,偌大一个“色”字写在脑门,显然对有夫之妇怀有非分之想。
随手压榨一番他们的劳动力,江雪声没有半点心理负担。
不过,对方一个个居心不良,要想让他们帮忙寻找“夫君”也就是舒凫,就没这么容易了。
事情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。
进入秘境后,江雪声甫一睁眼,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之上。放眼望去,只见四野银装素裹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。
间或有一两只雪兔从眼前跃过,远看是个圆滚滚的绒球,近看腿长一米八,而且肌肉结实,一jio能在人脑门上踹出个窟窿眼儿,丝毫不逊色于琼枝玉兔。
同样,在这片雪原范围内,修士无法动用灵力。
江雪声起先倒也不以为意,只当是秘境中特有的刁钻设置。但他很快发现,同样落在雪原的凤仪门少门主宋雅言面色红润,健步如飞,多半是在运使灵力抵御严寒,行动比旁人灵敏一大截。
看来,这次秋猎大会,并不像凤仪门宣称的一样公平。
倒不如说,所谓的“强大灵兽”只是个噱头,其实一开始便是为少门主准备的。
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。少门主大婚的剧本完美无缺,其他修士不过是陪跑的工具人。
为了给独生子撑场面,宋掌门也算是煞费苦心。
对此,江雪声丝毫不感意外,也没什么兴趣揭露或追究。自始至终,他关心的只有宋雅言身上那一缕凤族气息。
单从外表和谈吐来看,宋雅言是个典型的世家公子,为人稳重知礼,谦逊斯文,“温良恭俭让”一样不少,无论男女都会对他心生好感。
江雪声身边少有如此标致的人物,只觉得他就像用圆规和标尺比照着画出来的,草草一眼看去,竟也挑不出丝毫错处。
不过有一点,宋雅言与其他男修别无二致
那就是对“风雪雁”青睐有加,有意无意在她面前表现,向她展示自己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采。
江雪声求之不得,自然是由着他表演,时不时旁敲侧击地套两句话
“这秘境中的灵兽数不胜数,种类繁多,实在令人欣羡。不知少门主有什么秘诀,能捕捉到这么多灵兽”
这话若是旁人问起,不仅鲁莽冒犯,更有打探其他宗派秘法之嫌,十有八九会收获一个白眼。
但“风雪雁”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,即使言语间有些逾越,宋雅言沉浸在被美人追捧的愉悦感之中,也不会与她计较。
相反,为了在美人面前彰显风度,他还会语焉不详地透露一二
“说来有些离奇,是我命中有此缘法。众所周知,凤仪门并不以御兽见长,我在机缘巧合之下,习得独门御兽之法,门派方才蒸蒸日上,也算是上天眷顾。”
至于机缘为何物,御兽之法是从何处习得,他便守口如瓶,一个字也不肯说了。
江雪声并不急于一时,当下便只是温言软语地附和着他,将少年人的自尊心捧在云端,轻拢慢捻,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恰好搔到痒处,哄得他心旷神怡,越发将这位美人视为红颜知己。
众人刚一走出雪原,立刻纷纷长舒一口气,祭出五花八门的飞行法器,准备四散往秘境各处探索。
宋雅言放眼四顾,不见未婚妻踪影,其他男修又都是些歪瓜裂枣,实在有碍观瞻,便温文尔雅地转向江雪声道
“舒夫人,我送您一程如何”
他特意强调“夫人”二字,以示自己光风霁月,对他人之妻绝无丝毫邪念。
不过,倘若他搀扶江雪声登上法器的时候,指尖未曾有意无意地拂过他手背,这副君子做派大概会可信得多。
江雪声恍若未觉,低眉敛目,娉娉婷婷地向他敛衽行礼“多谢少门主。”
不知为何,自从脱单以来,他觉得自己的脾气和演技都好了很多,也许是与舒凫飙戏飙出来的。
“夫人不必多礼。您较我年长,唤我一声雅言就好。”
宋雅言低头望向他,眉目间光华流泻,说不尽的温柔可亲,“若有可能,我也想为您寻找一只最合适的灵宠,让您满意而归。不知夫人喜欢什么”
江雪声舒眉展目,眼波盈盈一转“若是我说,我喜欢最强大的那只,少门主会为我寻来吗”
宋雅言面色一僵“这”
“开个玩笑,莫要当真。”
江雪声笑着岔开话题,“少门主,我看你一路笔直前行,仿佛心中早有打算,却不知要往何处去”
“不,我也没什么打算”
宋雅言被他一语道破内心,神色间有一瞬间的窘迫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,“我只是下意识觉得,我们该往这个方向走。夫人,请相信我的直觉。”
得,这也是个有演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