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6 章(1 / 2)

几个小时前。

司语发现她那时准时不准的大姨妈突然毫无预兆地来了, 她果断吃了一片止痛片。

止痛片很管用,她没被折磨, 只是今天录制的个别游戏和水有关。

七个男艺人在水池中间的圆台上斗鸡,谁要是被挤下圆台, 他们各自的搭档, 也就是七个女艺人就要接受头顶冲水的惩罚。

小夏担心道“要不让导演给你换一下吧。”

司语下巴点了点台上跃跃欲试的那七个男艺人“换我上去跟他们几个男的斗”

小夏也觉得这方法不可行, 想了想,说“或者我跟你换。”

“你代替我,等节目播出肯定有黑粉骂我娇气, 说我欺负助理。”司语摸摸她的头,语气轻松地说“我以前来例假还在冬天拍过淋雨的戏,这几桶水小意思。没事,我没那么娇气。”

小夏还在想她什么时候冬天来例假拍过淋雨戏,思路被导演的声音打断“司语你好了吗”

“好了好了,马上来。”司语笑着应道。

生理期身体是虚弱了些,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艺人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待遇,拿着比普通人都要丰厚的报酬, 理所应当也要比普通人要能吃苦才是。大家都知道她和陆汐的关系,要是知道她身体不舒服,导演肯定不让她录了。在场那么多人, 各有各的想法,万一传出她仗着身份拒绝录制这种闲话,对她、对陆汐都不好。而且一共七个女艺人, 凭什么她就要被特殊对待

司语不准小夏告诉别人她来例假的事,神色自若地去录制节目。

半个小时的水上斗鸡游戏,因搭档多次被人挤下台,司语也因此遭受了多次冲水惩罚。

接下来的几个游戏转移到了岸上,七组竞赛,最后积分最少的队伍将接受超级残酷的惩罚。

导演没有透露惩罚的内容,但是女艺人们一听到“超级残酷”这几个字脸都吓白了,拼了命地玩游戏。

谁都不想做最后一名,司语也是卯足了劲,只是这些游戏很消耗体力,前面几轮她还能勉强维持,后面几轮体力彻底透支,毫无悬念拿了倒数第一。

“对不起啊小天,害你被我连累了。”她抱歉地对男搭档说。

男搭档小天是加油冲冲冲的常驻成员之一,年纪还不到二十岁,一个阳光大男孩。他朗声大笑,拍着胸脯说“好搭档有难同当,不管是什么惩罚,我会好好保护你的”

司语锤了他胸口一下,说“弟弟你太an了”

节目组故弄玄虚,蒙着眼睛把他们带到惩罚地点。

刚下车,赢了的几组不约而同地尖叫出声。视线受阻的司语和小天一脸懵逼。

“这个惩罚真的好过分”

“好吓人啊节目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板娘的小心陆总吃了你们。”

“我的妈呀幸好我们不是最后一名,不然我得死在上面。”

“导演这个太恐怖了,换别的惩罚吧。”

“小天等下绝对吓\039死\039信不信。”

视觉被剥夺后恐惧会被放大,小天下意识抓紧搭档的手“姐,我怕。”

司语拍拍他手背,说“别怕,他们肯定是故意骗我们的。”

“没有骗你们,真的好恐怖”队长杨涛暗示性地说“小天,是你最怕的那个。”

小天脸一白,结结巴巴地说“不会是蹦蹦蹦极吧”

“嘘”导演示意其他人不要出声。

小天忙扯下眼罩,定睛一看,“吧唧”摔到了地上。

司语脚被他压到,也摘了眼罩,看清眼前的设备,倒吸一口凉气。

惩罚竟然真的是蹦极

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小天此刻面如死灰,死死抱着司语的腿哀嚎“姐,我恐高,我最怕这个了,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了呜呜呜呜。”

司语一言难尽地看着他。

拍戏经常要吊威亚,司语倒是不恐高,只是蹦极这种极限运动没有尝试过,她也很害怕。

队长杨涛站出来说“导演,我代替司语接受惩罚吧,她一个女生,做这些太残忍了。”

导演说可以。

司语感动不已,问他“你不怕吗”

杨涛看了看那高得让人心惊胆战蹦极台,舔舔发白的嘴唇,干笑道“不、不怕。”

司语“”

如果杨涛真的一点也不害怕,司语或许还能心安理得让他帮忙。

她看了眼匍匐在她脚下快要被吓哭的小男生,无奈地对杨涛说“你代替小天吧,我和你一起跳。”

小天是真恐高,如果真跳下去说不定要人命,节目组不敢冒险逼他跳。如果司语也不跳,那这个惩罚就没有意义了,对别的组也不公平。

一番调和之后,司语和顶替小天的杨涛上了蹦极台。

看着几十米下的一汪死水,司语头晕目眩,两腿发软,很想退缩。

在她犹豫不决时,穿好装备的杨涛被工作人员残忍地推了下去。

“啊啊啊啊”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破天际。

“你准备好了吗”工作人员问她。

司语双手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,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,说“准备好了”

不就是蹦极,应该跟吊威亚差不多吧。司语默默安慰自己。

头重脚轻地坠下去时,她甚至害怕得连尖叫都忘了。

台下的几组成员抬头看着他们。

“涛哥太怂了,叫这么大声真是给我们七兄弟丢脸。”

“你行你怎么不上,你上去只怕叫得更大声。”

“我这不是给涛哥表现自己的机会嘛你看咱们老板娘多霸气,一声也没叫。”

“没想到老板娘胆子这么大,这么一对比,我也觉得涛哥太怂了,还不如个女的。”

所有人都在夸司语胆子大,直到无人机拍到司语面部特写,导演才发现不对劲,忙拿起对讲机,对蹦极台上的工作人员说“赶紧把人放下来”

被放下来时司语已经不省人事。

非洲飞国内,就算有私人飞机,省去办手续和候机这些麻烦,飞行也需要十几个小时。

陆汐和陈妍匆匆赶到医院,抓住哭得眼睛红肿的陆薇问“人呢”

陆薇手指着病房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“在里面,还没醒姐我对不起你,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不喊她来做嘉宾,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”

“你闭嘴。”陆汐充血的双眸狠狠瞪了她一眼,拨开拦路的冲进单人病房。

司语面容沉静地躺在病床上,呼吸轻不可见,仿佛只是睡着。

陆汐突然不敢靠近。

“她是在蹦极的时候晕过去的,我们及时把人送到了医院,医生说是休克导致的昏迷,应该没有生命危险。你不要太过担心。”

陆汐闻声偏头,看着不知何时靠近的袁乔,干燥的嘴唇微微翕动“那她为什么还不醒”

“这个”袁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正好医生来查房,陆汐忙向他了解情况。

医生说得就没有那么轻松了,给她解释了司语晕倒的原因,是过劳加上生理期身体虚弱导致。从检查结果来看,司语生命体征一切正常,至于为什么十几个小时还没醒,医生不敢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
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太担心,司语一定会醒过来。陆汐却一句也听不进去。

她突然想起,司语曾经跟她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件事,眼前一黑。

“汐汐”

“陆总”

“姐”

司语睁开眼睛时,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。

一个瘦高的女人站在病床边,仰头看着支架上的输液袋。里面的液体快没了,得去叫护士重新换一瓶。

眼眸流转间,发现病床上的人正瞪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,女人惊呼出声“小语”

“”

女人扑倒在床边,眼含热泪,情绪激动地说“你醒了,你终于醒了”

“”

女人伸手去按床头的呼救铃。

司语缓慢地眨了下眼睛,直愣愣看着她“陈檬”

“是我。”女人用手背抹了抹眼泪,努力挤出一抹笑,抓着她没扎针的那只手急切地说“你睡了一年多,我们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。谢天谢地,你终于醒了”

“”司语现在有点懵,谁能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

眼前的女人是她最好的朋友,她大学室友,跟她一样也是个演员。陈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,拼凑在一起她就不太懂了。什么叫她睡了一年多

她环顾四周,总觉得这个病房有些熟悉,好像在哪里见过,而且见过不止一次。

在梦里

一模一样的场景,司语曾经梦到过两次,也是这样的病房,她躺着,一个熟悉的身影守在床边。

第一次梦到她就看清了床边人的五官,确确实实就是眼前的陈檬。

所以,她又做梦了

司语震惊得说不出话。

愣怔间,有个护士推开门疾步走了进来。

“病人醒了”护士问。

“是的,她醒了”陈檬边哭边笑地说“护士您快帮她看看。”

一个昏迷了一年多的植物人突然苏醒,这种情况护士可看不了,忙跑去叫医生。

陈檬回到病床边,拉着司语的手温声说“我让小沐带奶奶去食堂吃东西,她回来看到你醒了一定很高兴。”

司语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小沐是陈檬助理的名字,只是不懂她说的奶奶是谁“什么奶奶”

“就是你奶奶啊。”陈檬小心翼翼地摸她的头,“睡了一年,你不会连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忘了吧”

司语脑子嗡地一声,身体条件反射地坐起来。

“你要干嘛”陈檬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一跳,忙按住她肩膀,“你睡了一年身体很虚,医生还没来,你好好躺着别乱动”

司语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虚,她掀开被子跳下床,还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,鲜血“滋”地一下喷涌而出。她“嘶”了一声,心想这梦还挺逼真,居然还有痛感。

她光着脚冲出去,差点与迎面走来的一老一少撞上。

“小小语小语你醒了”年轻的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。

看着被小沐扶着的老人,看着这张久违又熟悉的面孔,司语眼泪夺眶而出。

“小语”老人推开小沐,步履蹒跚地朝她走过来。

司语快步迎上去,到了眼前又犹豫了,迟疑地张开双臂,轻轻将她拥在怀里。

“奶奶,是你吗”

“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