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季修成膝盖一挪,冲着季衍尘大声道:“事关北越国君,还请皇叔派人去取!”</p>
季修桀也赶紧转过身来:“皇叔,三弟对此事如此热切,说不定就是他造假!侄儿的储君之位并未被废,依旧是太子,就算要废,现在父皇也能开口说出来,何必要写什么传位诏书?”</p>
“太子心虚了?”季修成冷哼,“传位诏书上必定会盖上传国玉玺的宝印,难道太子意指臣弟会拿这等事情开玩笑?近几个月来,寒将军一直带兵守在御书房,就算是皇叔摄政需要用到玉玺,也只有进了这里,在寒将军和父皇贴身太监的见证下才会使用,臣弟就算进来也是父皇召见,从未碰过玉玺,如何能碰!?”</p>
“心虚的是三弟才对!”季修桀反唇相讥:“若你没有做过,这么心急做什么?”</p>
季修成暗暗咬牙,这时候也确实骑虎难下,干脆冲着季衍尘磕了个头:“皇叔,侄儿的忠心日月可表,还请皇叔主持大局!”</p>
季修桀不甘落后,可是看看季衍尘,料定自己没有几分面子,干脆冲着苏晓道:“皇婶婶在宫中住过一段时日,侄儿是什么人,皇婶婶必定知道!况且皇婶婶</p>
深受父皇信任,父皇究竟有没有过废太子的心思,皇婶婶或许也知晓!”</p>
看他们这样,苏晓只想笑。</p>
也就是这一下,她看到楼奇快步走了进来,周无遇也在。</p>
只互相对视一眼,她就明白了,转而看向皇帝,并走近了两步:“皇上可为自己的皇子骄傲?一国之君尚未咽气,为了还没到手的皇位,在病床前惩口舌之争,这究竟是皇上为人父太失职,还是为国君太失败?”</p>
原本还在争论该由谁继承皇位,忽然一下转到了这种话上,在场众人都吓了一大跳。</p>
苏晓自己也说了,皇帝还没死呢!</p>
这时候说出这等诛心之言,合适吗?</p>
“你,你!”皇帝大力指着苏晓,梗地脑袋支起来,面色和脖子涨紫着连成一片,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</p>
“莫慌,皇上一时半会还死不了。”苏晓勾了勾唇,旋即深吸一口气:“圣德年事已高,勾连南疆蛊师在宫中生事,本宫不愿与她多话,但许多前尘往事,不是时日就能翻篇的,皇家,总该给个说法!”</p>
到了现在,大家都明白了。</p>
苏晓之所以尽力吊着皇帝的性命,原来就是为着现在翻旧账呢?</p>
可苏晓身为尘王妃,在宫中也没少尽心,不是早就不计较以前那些事了吗?</p>
现在翻出来,是要说什么?</p>
“孽障!”苏承嗣急得跪着都要跳脚,低斥道:“皇上面前,你胡闹什么?什么前尘往事?那都是家事!给我下去!”</p>
季衍尘冷脸:“苏太傅的罪孽同样多不胜数,本王暂且不与你计较,可本王的爱妃早已不是苏太傅家的人,轮得到你来呵斥?”</p>
众人心里一沉,都明白了。</p>
今日,苏晓要搞事。</p>
说不定一直不肯露面,由着皇帝病入膏肓了才肯现身,就是为着这天。</p>
而尘王殿下,是铁了心的要护妻!</p>
问题就在于,苏晓要搞的,究竟是什么事?</p>
“家事?”苏晓嗤笑出声,“就本宫和苏家那点事,犯得着到这里来说?”</p>
苏承嗣被嘲讽,反而松了一口气。</p>
“那你究竟是……”</p>
“本宫要问的,是仓平楼家之痛,太长娄氏之祸,如申氏为首的家族难以言说之悲,朝廷诸忠臣武将之性命,尘王府祠堂如山林湖海之灵位!”苏晓拔高声调:“冤有头债有主,此事,得由皇帝自己来说,继位之事,让这么一时半刻不打紧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