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最近心里烦。”苏晓放下汤勺,愁眉不展,“这段时日,我看了好些生生死死,寻谷跟你时间长,是为你考量,这些我都明白,但看着那么多人,连活着都是奢望了,她却还在找自己人麻烦,这让我憋不住气。”</p>
季衍尘轻声道:“那不如我让子竹把她安排地远些,免得恼了你。”</p>
苏晓无奈苦笑:“我又不是没办法对付她,再说了,你身边也需要得力的人啊。”</p>
到底是季衍尘没忍住,“至多半月,眼前纷乱就能平。”</p>
听到这话,苏晓顿时一个激灵:“你怎么知道?你出手了?”</p>
季衍尘失笑:“嗯,寄出了几封信。”</p>
“信?几封信够干什么的?”</p>
倒不是苏晓瞧不起季衍尘,而是她实在不理解,那些信里都意味着什么。</p>
“那日城中出事,我便猜到,此事是有人蓄意为之,是冲着我来的。”</p>
苏晓忙接话道:“</p>
这我知道啊,但我就是不明白,他们要冲着你来,干嘛要让人特地打扮成灾民来此地闹事?就算是想杀我们,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哪儿,也未必就能得手啊!”</p>
看她紧紧皱着的眉头,季衍尘就恨不能把所有事都告诉她,“我们的位置,快瞒不住了。”</p>
“什么意思?”苏晓迷茫地眨了眨眼。</p>
说起此事,季衍尘也不禁有些愁绪:“我们呆的这个地方,叫做邹县,从前还未被北越收编之前,被称为邹镇,因而周遭百姓,还是习惯于称自己为镇。”</p>
“而邹县,也属于镇北侯的军力范围,京城中不少人知道我们身在此处,只担心镇北侯乍然插手,才不敢肆意散播,但你想,如今北疆四处受敌,镇北侯应接不暇,若在此时,你我所处的地方发生暴乱,无数百姓命丧于此,再又有人蓄意传出,称你我在此,到时候,会如何?”</p>
听了这些,苏晓垂眸想了好一会。</p>
“你是说……”她干脆趴在桌子上,抬眼盯着季衍尘:“此处暴动,战地却无事,那这事儿,肯定会在我们的位置传出去之后,被安在我们头上,到时候,镇北侯又无暇分身,那自</p>
然会由旁人接手,大肆搜寻,把你我缉拿归案?”</p>
说着,她背上忽然寒津津的。</p>
就为了抓住他们,为了能大肆搜捕他们,不惜拿整个邹县的百姓做赌注。</p>
他们的命,真就这般值钱吗?</p>
“别多想了。”季衍尘从没想过,恢复视力也没仔细盯着苏晓看多久,竟又看到了她脸上这样低落的神情。</p>
他用力抓住苏晓的手,道: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不论我们身在何处,那地方都会发生种种动荡,自古权势之争,往往牺牲最多的,便是无辜者的性命。”</p>
苏晓本想抽开的,想了想,也用力抓住他的手,抬头认真盯着他:“季衍尘,你一定要赢!”</p>
“嗯?”季衍尘一怔,没想到苏晓会忽然这么说。</p>
“我们只是想活着,杀机却顷刻不离,若不赢,那些人才真是白白死了!”</p>
苏晓从不认为,一个人因为优秀就招来记恨,会是这个人自身的错。</p>
错的,是那些刚愎自用、心胸狭隘,还残暴嗜杀之人!</p>
而她认识的季衍尘,百姓心目中的季衍尘,以及原主印象之中的季衍尘,都绝对不是那等狂悖之徒!</p>
否则,原主早就死无全尸了!</p>